玻璃渣里找糖吃No.83
No.83
这是哪里,周遭一片陌生的煞白光亮,透过沉重的眼皮照进了我的视线。是传说中的轮回吗?还是在无间地狱?亦或是混沌归元?
抬手掩住一片光亮之色,我艰难的睁开了双眼,发现四周竟仙雾缭绕,犹如幻境,这地方,似曾相识啊。
“仙上,您醒了?师尊,水神仙上醒了!”一个模样周正的小仙童开心的叫着。
我茫然的起身,斗姆元君正坐于莲花之上缓缓移来。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我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再疑惑的看向面前的斗姆元君,“是您救了弟子?”
座上之人浅笑摇头,“是你自己命数未尽,方能留了这一命,哦,应该说是两命才对。”
说罢,她的目光移向我微微凸起的小腹。
我没死,宝宝也没死,一瞬间,心口五味杂陈,眼眶尽是酸胀之意。
我一心求死,甚至不顾腹中胎儿的性命,只为阻止天魔大战,解命定劫数,到头来,居然求死不能。
我不知道,我是否该庆幸,但我知道,我心底还是确幸的,这颗心还在跳动,还能继续爱他,还有机会,诞下我们共同的孩子。
我不知,是否该为这卑微的庆幸而惭愧。
实现移向抖姆元君化出的天眼镜里,那日忘川河畔之情形原封不动的回放着。
吞了穷奇杀红了眼的天帝和唤出陨魔杵全力一击的魔尊形成两股强大的力量向对方攻击,而我在那两股法力即将汇集一处时,闭眼挡在了两人之间。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金光闪闪的凤翅化作一道结界将我牢牢护住,可似乎力不能及,几乎摇摇欲坠时,一双羽翼丰满的金色凤翅将那双幼小凤翅与我一并罩入了一方结界之中,安若磐石。
我不禁泪水滂沱。
我的寰谛凤翎啊,我一次次丢下却被凤凰一次次执着的戴入发间的......护身符。
我看着它,由起初的一方淡淡的结界变成如今,这硕大坚实的有力翅膀。
我的傻鸟……
“凤凰在哪里?”目光还未离开天眼镜,我就本能的站起身来想要离开。
我要见到凤凰,现在,马上。
“且慢。”斗姆元君的声音自我背后响起。
回头,斗姆元君一挥手,天眼镜中出现了另一副场景。
满身是血的凤凰绝望的抱着我的“尸体”,眼睁睁的看着我在他怀中“灰飞烟灭”,发出了久久不息的悲鸣......
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死啊!
我疑惑的望着斗姆元君,她缓缓开口,“这是本座刻意施法,造就的幻象,让旭凤误以为你已经殒身了。
“为什么?”
凤凰那么傻,那么痴,他怎么可能受得了啊!我若真死了,看不到也就罢了,可我现在眼睁睁的看着,比死了更要痛苦。
“你可还记得自己以身殉道的初衷吗?你要阻止天魔之战,你要顺应天命,你要解救旭凤。”
没错,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师尊的用意。
也许凤凰以为我死了,可以用时间抚平伤口,待将我忘却后,舜华之光的伤就不药而愈了。
而我们如此便能顺理成章的分开,也顺应了天命,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
“弟子明白了,弟子谢师尊良苦用心。”我伏地向她叩拜。
“本座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路,坎坷而艰难,且路上只有你自己一人,你得自己走。”
我可以。
望了望上清天的牌匾,我毅然转身驾云飞离。
往后的路,你要战胜许多痛苦,第一要战胜的,便是相思之苦。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淡然笑之。
都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宝宝,师尊说错了一件事,这条路上,不是只有娘亲一人,而是我们母子俩。
你会陪着娘亲的,对吗?
(上帝视角)
魔宫中一片死寂,魑魅魍魉,十殿阎罗,几大城主,魔侍重臣皆不敢言语半句。
魔尊已经几日不朝了。
不仅不朝,甚至不吃不喝不言语,甚至,连桂花酿也不喝了。
没人知道他在寝殿里做什么,禺疆宫被硕大的结界包裹,与世隔绝,整整数日。
第十日,鎏英焦急的来回踱步时,结界终于收掉了。
她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踏进了宫门。
她本想好好劝慰一番旭凤的,毕竟,失去挚爱的痛苦,她太能感同身受了。
更何况,凤兄与锦觅的感情,比之她和暮慈更甚。
而且,锦觅肚子里还有他们的孩子。
这锦觅,真狠心,就这样抛下凤兄而去了。
凤兄太悲惨了,她定要好好劝慰。
可谁知,她打的一肚子腹稿竟完全派不上用场。
还未等她开口,只见旭凤穿戴整齐,面色如常的将一盘东西推给了她。
她低头一看,竟是魔尊印鉴,虎符,还有殒魔杵。
“凤兄,你这是......”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升起,惊的她灵台战栗。
“从今以后,这魔界,就拜托了你了。”
旭凤平静望着鎏英。
不等鎏英反应过来,玄衣之人已飘然远去,只余一渐渐模糊的颀长背影。
......
忘川河畔,夜风瑟瑟,星辰依旧。
这虽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这里有太多回忆,就在这里结束吧。
“锦觅,我来了。”
恋恋不舍的将春华秋实再度放入栖息了许久的一魄中,看了这曾将心爱之人殒落的忘川最后一眼,便催动灵力,唤出了元神。
蛮荒小妖,龌龊不堪,竟如此自私狠绝,待我见着你,我定要......掐死你。
狭长的凤眸中流出了最后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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